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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红底鞋的男魔头

Summary:

The team got involved in a fashion war. Or: Arthur gets a new pair of shoes. Eames is very good at euphemism. Ariadne is a BAMF, and Cobb has imagination issues.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notes.)

Work Text:

阿瑟的黑眼圈大得非同寻常。而伊姆斯当然注意到了那个。

“你的黑眼圈看起来好像你光忙着拯救哥谭去了,没空睡觉。”伊姆斯评论。

阿瑟显然对此已经过于习惯而不予置评。他在手提电脑上飞快地打着字,伊姆斯觉得这性感非常。他决定凑近点,来发现一些阿瑟另外的性感之处。

“天啊,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毒液,还是随便什么,的寄生体,”伊姆斯说,兴致勃勃,“我们应该以你的名字作为黑眼圈的单位不是吗。”

阿瑟说:“那是什么意思?”

“就比如说,以你今天的黑眼圈程度为一个阿瑟,那么科布是一个半阿瑟,尤瑟夫是半个阿瑟。”伊姆斯说。

阿瑟被逗笑了。他摇着头,对这无厘头笑话的荒诞程度感到不可置信。伊姆斯觉得很有成就感。他们总能从对方身上发现滑稽的存在。伊姆斯看到阿瑟那副紧巴巴的样子就想逗他玩,在他坐下的前一秒把他的椅子踢到一边去,而阿瑟会在伊姆斯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时候笑出来。这真的很可爱,如果你不问其他人的意见的话。

他们俩,伊姆斯和阿瑟,正在谈恋爱。供你参考。这段关系的性质有点属于房子里的大象。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大家都不主动提起。不是因为他们觉得尴尬,而是在这个时刻尴尬已经没有必要。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世界千变万化,秩序在崩塌,人们在死去,如果现在不相爱,更待何时?这个想法听起来特接近享乐主义,而阿瑟骨子里的享乐主义根本藏都不用藏:想想他的衣柜。在生活方面,他认同珍惜时间,活在当下,这其实是整个盗梦行业的行规,风险实在太高了,所以在爱吧,亲吻吧,在明天到来之前。

 

科布发现他前所未有地痛恨和伊姆斯+亚瑟双人组共处一室。他逐渐理解一个道理,不管他和朋友走得多近,在他们做爱的图像跳入脑海中的那一刹那,他还是会感到恶心。科布的职业是一名盗取者。他是行里的顶尖好手,意味着他的想象力丰富到现实生活不足以供他发挥才能。他清醒着走进梦里,扭曲都市的钢铁丛林,在垂直的大厦上漫步,在那些时刻,他可以跳上帝国大厦的顶端大喊:我是世界之王!当然问题也出在想象力。梦是一个不稳定的实体。有些梦类似非牛顿流体,时间和秩序遵循非线性关系呈现在偷梦人眼前。他们被不确定性裹挟,必须随机应变。非牛顿流体,又被称作史莱姆,想象你捏一个史莱姆玩具,你用力,它会裂开,你轻揉,它会把你的手给包住。每个人面对不确定性的方式都不一样。比如,阿瑟,他尝试在就算是一片混沌中也要找出规律。比如,伊姆斯,他千变万化,施展骗术,游走在梦的边缘。比如,科布——

“我要跟你们谈谈。”
科布宣布。阿丽安妮抬头,尤瑟夫抬头。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要找的那两个人窝在角落,头靠着头,亲密得让人(科布)恶心。

一阵沉默过后,伊姆斯和亚瑟意识到科布大概说的是他俩,因为科布走了过来,打破了他们两个人座位的平衡点。阿丽安妮和尤瑟夫识趣地伸着懒腰走出客厅。

“我们干的非法勾当正进行得火热,”伊姆斯说,言下之意是“滚开别打扰我们的二人时光”。

他们正在为接下来的一次任务做假身份。沙发前的地上摊着一地的资料,胶水弄撒了一些,现在都嵌在地板缝里了。两本假护照正在成型。

“我不敢相信你用胶水做护照,”阿瑟说,“你以为你在做幼儿园拼贴画吗?”

“你能不能放轻松,胶水糊弄他们绰绰有余啊。”伊姆斯举起一本护照,上面写着“威廉·谢佛”,贴着阿瑟的大头贴。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严肃且一丝不苟,年轻得像个大学生。

“你们似乎在无视我。”科布说。

阿瑟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那你在等什么快点说。

“请不要觉得这很冒犯但是,”科布深呼吸,“我的想象力最近出了点状况。”

阿瑟立刻警惕起来:“那是什么意思?你要金盆洗手了吗?”

伊姆斯帮腔:“我们还有阿丽安妮,她肯定能比科布做得更好。”

阿瑟思考了一秒钟,然后点头称是。在他的头低下去之前科布决定开门见山:

“我有在大脑中想象你们做爱画面的问题而这很烦人。”

这倒是让伊姆斯和阿瑟都放下手上的事抬起头来。他们没有表现得大受惊吓,不过伊姆斯扬起了眉毛,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认为是你们最近的亲密活动导致的,”科布本来想说点有力的话,最后只说出“你们真的很亲密”。他觉得自己有点缺底气,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瑟看上去在咬着腮帮子里的肉。

伊姆斯说:“好吧,但,我们在过去的十年,不,八年左右里都很亲密啊,这又不是你第一天和我们认识。”阿瑟张嘴想要反驳“亲密”那个部分,但科布怒视他。

“别试图证明你们不亲密,阿瑟,因为你们的确是的。我就没看见过你们分开的时候,你们是连体婴儿吗?因为我相信伊姆斯有足够能力往他的咖啡里加糖。”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不看不就好了,”阿瑟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宇宙真理似的。更可恶的是伊姆斯跟着他点头,“况且,我们可从没做到皮带以下那一步啊。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伊姆斯点头附和,“从你口中听到这个词真是意义非凡啊。”

“朋友个屁,”科布说,“你们是在他妈的给对方做假身份吗?”

他抓起那两本尚未成型的护照,幸好胶水都已经干透而纸页不至于掉下来。伊姆斯“嘿”了一声站起来,阿瑟像是放弃人生似的直视着前方。

“你们只是把威廉福克纳和亨特谢佛的名姓掉了个个儿,”科布说,“海关是傻子吗?还是我是傻子?”尽管他知道答案,而这也不是什么大失误。伊姆斯喜欢玩文字游戏。

阿瑟耸肩:“他们不会发现的,我们干这事有十多年了。”

“所以你们互相做假身份有十多年了。”科布点头。

“除去费舍那一票之前的空窗期吧,”伊姆斯澄清,同时看着阿瑟,“我们吵了几次,阿瑟执意要冷战。我们有七—八—?个月没怎么说话,直到你来蒙巴萨找我。那时候我才和阿瑟联系上。”

科布已经在往外走,离开这个不详之地。他怒气冲冲:“我看起来像在乎的样子吗?”

科布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依然偶尔看着阿瑟工作的样子想起他会不会跟伊姆斯在这张办公桌上来一发,然后彻底被自己恶心到。下一次任务绝对要阻止他们潜入他的潜意识,否则他很难辩解为什么自己的梦里会有他的两个朋友兼同伙的裸体。不过这其实不难。你做的梦就是你的潜意识的体现。你白天想什么,晚上就梦什么。这绝对不是因为科布老想着他们俩做爱,而是伊姆斯和阿瑟的无耻下流突破了可以想象的底线。比如:

有一次,他们在喝酒。他们正在马德里港口的一家海鲜餐厅碰头,没人认识他们。这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庆功宴,比起那来说它更像道别聚会。他们刚干完一票,不大也不小,是盗取一个富老头对他老婆最深处的记忆,这关系到遗产分布。总之,没什么持枪军队埋伏在梦里,他们全胳臂全腿地回来了,中间甚至有功夫拌嘴。主要是伊姆斯和阿瑟,当然了。
目前的情况是:他们已经过了第一轮装模作样的鸡尾酒时间。他们都点了装在精致高脚杯里的甜丝丝的液体,每个人都为此感到尴尬。因此科布直接叫了一轮啤酒配野格。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本来他们就是抱着烂醉的目的来的。他们没玩游戏,因为在一家小资餐厅大喊大叫就算对于伊姆斯来说也挺丢人的。酒杯见底得飞快乃至到恐怖的程度。尤瑟夫在讲一个有关于dj的笑话,阿丽安妮在笑,但不知道是因为笑话还是因为伊姆斯对她扮鬼脸。科布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心。这不仅仅是因为所有人在餐桌上傻笑,大声聊天,抢夺最后一只烤青口,还因为阿瑟现在看起来很放松。在团队中,阿瑟是崩得最紧的那根弦,因为他负责把一切不切实际的设想变成实际。他不放任自己松懈,时时刻刻在注重细节和纵观大局之间跳跃。再一次,他是个务实的人,而那份工作时的紧张显然已经延伸到了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与此同时,阿瑟正坐在他们中间,不那么活跃地参与话题但依然在笑。他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啤酒瓶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肘滑下来,滴在他的西装裤上。科布在喝酒的间隙偷看阿瑟,他看到前哨正赌气似的灌下剩下的半瓶啤酒。

“你知道那种工业抽水机吗?在海德公园里的湖那里,他们偶尔会用的?”伊姆斯饶有兴致,“你刚刚看上去就像那个——”阿瑟的手捂在了他的嘴上。还挺温柔的,考虑到他一般会用另一只正握着空酒瓶的手把酒瓶敲碎在找他茬的人的脑壳上。

阿瑟怒视着伊姆斯,后者无辜地像头大型犬那样看着他。两秒钟过后,阿瑟发出一声十年来科布头一回听到的尖叫。他把手抽回来,惊恐地盯着他的手心,而伊姆斯身体前倾,笑得像个疯子。

“纸——谁给我拿点纸!耶稣基督在上!”阿瑟怒吼。很明显,伊姆斯刚刚为了抗议舔了他的手心。像狗那样。

 

另一次,他们在洛杉矶的一家豪华酒店里。“豪华”是个有点抬举的词,酒店本身的确装修奢美,但透露出一种俗气之感。阿瑟全程露出恶心的表情。

“这个金色的天花板丑毙了。”他说。

“住过比这更糟的。”科布说。

阿瑟苦着脸一言不发,科布内心的恶魔很想笑。

“我感觉我的审美被轮奸了。”阿瑟说,与此同时伊姆斯接了一个黄色笑话。

他们的房间在不同楼层。科布在七楼,阿瑟在十楼,伊姆斯在八楼。在七楼科布走出电梯,他的直觉告诉他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伊姆斯和阿瑟似乎黏到了一起,但他不打算回头去看。他在酒店客房里写写画画,为即将到来的任务做计划。他开着电视当背景音,一部九十年代的肥皂剧,上演着家庭主妇和丈夫的矛盾。他精神饱满,这感觉非同寻常。将近两点的时候,他想到阿瑟的角色构建中一个小小的问题。一般来说他会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大家精神状态都正常的时候确认。但今晚他感到特别地精神,而且阿瑟并不会在两点就入眠,所以他拨通了阿瑟的号码,但没有人接听。他没有多想,接着打了阿瑟房间的内线。一个低沉男声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亨特——”那是伊姆斯。他吊儿郎当的英国口音和浓浓的鼻音。

“为什么我打阿瑟的房间内线会是你接?”科布质问。

“呃,啊呀,他现在不正在洗澡吗,”科布想象着伊姆斯穿着浴袍,把听筒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剔着指甲应付他的样子,“你还没睡?”

科布挂了电话。也许在第一次阿瑟的手机打不通时他就应该放弃。

在挂电话之前他听见伊姆斯那乐呵呵,欠兮兮的声音:“你知道吗,你真该听听你自己,就像我妈爱看的那种家庭剧的抓奸戏份里——”

 

一个夏天的晚上,他们在巴黎郊区。这是盗取行动的前两天,计划紧张而周密地进行。两天后,他们要大干一场:阿瑟和科布将会绑架一个法国男人,他手下握着两家时装杂志公司的一些股份。他冷血无情,他铁石心肠,他是时尚界的男魔头,穿着西装皮鞋的国王。阿瑟快速又精准地形容,因为这就是需要的全部。时间很晚,他们还在仓库翻看资料,喝咖啡。阿瑟对这次行动表现出格外的热情,因为,时装。伊姆斯看到他的电脑里开着四十个窗口,全是各大奢侈品牌为这两家公司打的广告。
出钱雇他们的人是个年轻女人。至少电话里听上去是这样的。在阿瑟的一番调查后,他们发现她是个有名有钱的设计师。米兰达曾经在时装男魔头管理的其中一家公司做高级时尚编辑,后来她被赶出了公司,因为她想窃取股份,商业机密,或者随便什么保险箱里的东西。她立刻名声鹊起,因为这实在是太抓马了,舆论一下分成了两派,挺她的和骂她的,阿瑟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推特和脸书上找到了大批报道。很明显她想打翻身仗。他们差点就没接这次任务,因为它看起来太不刺激了,况且科布说一个女设计师能付给我们多少钱呢。但是,那可是时装。而且什么时候在枪林弹雨中拖着受伤的腿向敌人开枪成了他们的常态。
当我们入侵他的梦时,你会扮成他的秘书。阿瑟看着伊姆斯说。他把文件夹翻开拿出那秘书的资料。那是一个亚洲女性,黑色头发,齐刘海,眼睛周围化着烟熏眼影。资料上还显示她的身高,生活习惯和三围。
哦,她很美。伊姆斯吹口哨。她一般在哪里活动?她说话什么样,走路什么样?
两天之后,他们掉入文森的梦中。(文森就是那个穿普拉达的男魔头。)他们,阿瑟和阿丽安妮,发现自己身处繁忙的写字楼中。每个人都焦虑而飞快地走来走去,手臂上平衡着星巴克的纸托盘。阿瑟穿着白衬衣,那涤纶面料让他浑身难受。

“我宁愿穿麦当劳店员制服。”他说,与此同时抱着一堆设计稿和阿丽安妮朝文森的办公室走去。设计稿放的顺序杂乱无章,这比涤纶面料让他更难受。

“别乱动他们。”阿丽安妮伸手去稳定那一堆纸张。阿瑟对整理的狂热无人能比拟。他的YouTube收藏夹里有一个美国女人分类收纳专辑,他看着按口径摆放的枪支和按颜色分类的领带就能高潮。

“文森不会喜欢它们乱七八糟的。”阿瑟说。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看到没摆整齐的纸片就想杀人,”阿丽安妮说,“体面点,我们要进去了。”

他们打开门,艾米丽——伊姆斯坐在文森腿上和他调情。听到他们进来,文森才不情不愿地和伊姆斯分开。

阿瑟瞪着他。伊姆斯穿着包臀裙和丝袜,在文森看不到的角度冲他抛媚眼。阿丽安妮从阿瑟手中抢过设计稿,她扮演的是这公司新来的小助理,处在食物链最底层。她毕恭毕敬地把设计稿交给文森,看着他开始毫不客气地把大部分他不满意的筛掉。

伊姆斯绕着他们走来走去,像猫巡视领地一样。最后他靠在办公桌上,朝文森背后的阿瑟勾起一只脚尖,阿瑟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伊姆斯穿着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底鞋。

他们几乎没遇上什么开火和打斗。他们打碎了几扇玻璃,撬了两三个锁,对阿瑟来说这简直中了头奖,甚至有点索然无味。他们掉包了保险箱里的文件,让文森亲手打开它,然后发现他们种下的事实:他被权力架空,并且有一个被埋下的财政漏洞,他要么破产,要么上irs吃传票。这样他就会放弃自己的位置,更好的是他会请回那位被他踢走的设计师。阿瑟放倒了几个安保人员,和阿丽安妮跑向天台,准备kick出去。阿丽安妮看见他双眼充满渴望地望着时装部衣柜里的那些紧身西服。

“真可惜你不能带几套走,”阿丽安妮讥讽他,“你可怜的小衣柜里肯定一件都不剩了。”

”干完这票我一定要狠狠敲那个女人一笔,“阿瑟踢开通往天台的门,“我愿意为文森身上的迪奥男装出卖灵魂。”

“小宝贝,我可以给你搞十套来,只要你叫我daddy。”伊姆斯在天台等他们,穿着他的西装和花衬衫。阿瑟习惯性地怒视他。

“谢了,但是全球只有一套,就穿在他的身上。很明显他对它的喜爱已经到了入梦都会带着它的程度。”阿瑟开始翻栏杆,等着信号。

阿丽安妮跳了下去。与此同时伊姆斯的手隔着廉价涤纶面料摸上了他的腰,滑到了他包裹在同样廉价的西装裤里的屁股上。

“你喜欢那双鞋吗?你在盯着看。”伊姆斯说。阿瑟不知道他更恨伊姆斯的洞察力还是他诚实的欲望。

“我没在盯着看。”阿瑟说。

“你看它的眼神就像狄更斯笔下的孤儿在看面包。”伊姆斯说。

“好吧,我看了一眼。”阿瑟承认,又想了想,“不只一眼。它美死了,操。我希望我是个女人。”

伊姆斯大笑:“我喜欢你物质的一面。”

阿瑟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拉过来吻了他。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在廉价员工装里也性感得过分的人。”伊姆斯继续说。

“承蒙夸奖,伊姆斯先生。我十分愿意和你换。”

伊姆斯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花衬衫。

“我说的是包臀裙。”阿瑟说。伊姆斯立刻露出一个淫荡的微笑。

”我不太相信你变装的能力,“伊姆斯眨着眼睛,“你要给我展示一下吗?“

”至于那个,让我们醒来之后再讨论。”阿瑟跳了下去。

两天之后,他们每个人都收到金主打来的薪水。和他们其他的工作比起来不算多。和斋藤那一票比起来少得很。但这是一次挺简单的任务,而且没人受伤。而且阿瑟得到了米兰达亲手缝的西装。

拿到薪水后的两天,阿丽安妮打电话过来,她听上去疯疯癫癫的:“你们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阿瑟问。

阿丽安妮发了张照片给他。芝加哥时报登出一张狗仔抓拍的照片,标题为:时尚界魔头重修旧好——朋克教母米兰达·佩斯利和商业大亨文森特·维佳在记者会大打出手后拥吻。照片上的米兰达和文森特吻得难舍难分。阿瑟放大仔细看,文森特当然穿着他那身全球唯一一套的定制西装。

“哇哦。”阿瑟说。

“我们这是干了件好事吗?”阿丽安妮忧心忡忡地问。

“什么时候你的道德感变得这么高了?”阿瑟说。

 

阿瑟在开枪。这不是什么罕见的画面。罕见的是阿丽安妮也在开枪。

“操你妈,”她把子弹送进一个投影的双眼之间,用惊人的枪法击退几个扑上来的特种兵,“操你妈,操你妈。”她被惹毛了。五分钟之前她眼睁睁地看着阿瑟被一个张牙舞爪的特种兵扑过来按倒。他没拿枪打他,而是把他按在地上揍。这比一枪崩了他更侮辱人。阿瑟被他自己的鼻血呛住了,狼狈地跪在地上咳嗽,每咳一次胸口就刺痛一下。他的肋骨断了至少一根,因为那个贱人坐在他的胸口上打他的脸。阿丽安妮扑上去,从阿瑟的腰间抽出备用枪,向周围疯狂地开火。她从一具尸体上抢了一把格洛克,把它踢到阿瑟手边。阿瑟敏捷地抓住它,打死了他身上的投影。

伊姆斯飞车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阿丽安妮像个疯子似的一边开火一边用法语和英语交叉着骂脏话,而阿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把他弄进去,”阿丽安妮说,一边开枪打死一个投影,“我他妈要杀了这帮贱人。”

“天啊,你是谁,你对阿丽安妮做了什么,把她还给我,”伊姆斯说,“谁教你学会的用枪?”

“你们所有人。”

伊姆斯把她抗到肩上塞进车里的时候她还在骂脏话。

“你待会可以继续打人玩,我保证,现在我得把我们弄出去,”伊姆斯发动了汽车,塞给阿丽安妮一把汤普森机枪,“为何不用这个?”

阿丽安妮脸上沾着血冲他笑的样子让他又爱怜又起鸡皮疙瘩。他想念跟在阿瑟屁股后面的阿丽安妮。

“这真好玩,像真人cs,”她评价,从车窗探出身去扫射,“他们在我面前打了阿瑟。”她现在不是在给他们开路,而是在泄愤。伊姆斯打心底里赞成这种类型的暴力。

他回头看,阿瑟倒在后座上,呼吸微弱。他没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回算是他倒的霉中比较大的一次,因为,身上的穿了一个洞的被血染红的西装马甲大概值五万美元,而他在这次任务前刚把它从干洗店取回来。

 

阿瑟睁开眼睛,伊姆斯在玩俄罗斯方块。他看到他醒了,立刻把电脑放在一边,走过去跪在他床边。他握住阿瑟的手,抚摸着他苍白手背上的青筋和打点滴的小孔。

“我晕过去了多久?”阿瑟问。

“十三个小时,”伊姆斯如实相告,“不算太坏。”阿瑟点点头,这让他的锁骨剧痛。他不知道自己的锁骨也伤到了。

“你的左边锁骨断了,”伊姆斯告诉他,“不要点头。”

阿瑟只好瞪着他。这的确不算太坏,他没吃子弹,只是被人抓住揍了一顿而已。

“讲讲我错过的事。”阿瑟费劲地开口。

“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失去知觉了,”伊姆斯回想着说,“阿丽安妮像个复仇女神一样扫射,老实说把我给吓到了。”

阿瑟睁大了眼睛:“阿丽安妮?”

伊姆斯点点头:“天啊,兄弟,你不知道她有多恐怖,我以后不会和她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谁教会的她用枪?”阿瑟问。

“我不知道,我们所有人,大概。”伊姆斯耸肩。阿瑟接受了这个答案。因为的确。

“说到你错过的事,”伊姆斯开始挠头,看手指甲,“我的确有个东西要给你。”

“我希望那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阿瑟戒备地看着他。可惜他现在不能起来检查一遍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不!不是,你该长的地方都还长在原位。至少我把你捞回来的时候是这样。”

阿瑟放松了一点,向后靠着看他。伊姆斯从床下掏出一个盒子——一个鞋盒,上面绑着黑色天鹅绒蝴蝶结。

阿瑟轻轻倒抽一口气(这让他的肋骨疼了起来但他不在乎):“你没有。”

伊姆斯笑:“打开它吧。”

阿瑟昏迷的期间他去cl抢到了一双经典红底鞋,和他在梦中假扮艾米丽穿的是同款。

“有一次我看到你西装革履地开火——好吧你总是西装革履地开火。那次我们杀了太多人,到处都是血,你的鞋底都是红的,”伊姆斯不好意思地坦白,“我觉得那是最性感的红毯。”

“可这是女款啊,”阿瑟说,“我总不能穿着它去杀人吧。”

“我以为这只是,角色扮演之类的道具。”伊姆斯说。

“这个款式对我来说太艳了。”阿瑟继续评价。

“别挑三拣四了。”伊姆斯说。

“好吧。”阿瑟说。然后他吻了伊姆斯。

Notes:

米兰达佩斯利是《穿Prada的女魔头》里的时尚教母,艾米丽是她的编辑,而文森特维佳是《低俗小说》里的黑帮小弟